钱惟演说道:“昨天散朝之后,王曾走在我身边时,亲口对我说的。”
太后听了,心里很高兴,说道:“王曾这人倒是深明事理。”
王曾只是参知政事,很少有机会单独向太后奏事,如果散朝之后,他单独留下来,必定会引起丁谓的猜疑,所以为了让丁谓相信他,他多次在丁谓面前唉声叹气,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丁谓见了,便问道:“孝先(王曾字),你这是怎么了?整天唉声叹气的。”
王曾答道:“我少年时父母俱亡,全赖姐姐照顾培养。老姐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军队中服役,因为不守规矩,经常受到杖责,老姐多次跟我提起,要我想办法解除她儿子的军籍。”
丁谓挥了挥手道:“这算什么事?你写个条子,我批示一下,不就解决了?”
王曾显得很为难,说道:“我作为执政,却做这种违规的事情,万一让太后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如何回答?”
丁谓说道:“这个好办,你明天散朝后,单独跟太后汇报一下,她肯定不会难为你的。”
王曾答道:“那明天看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散朝后,王曾像往常一样,跟着丁谓要一起出宫,丁谓转过头来问道:“孝先,你不是要留下来跟太后汇报你外甥的事情吗?怎么跟着一起出来了?”
王曾说:“这种私事,终究不好开口。”
丁谓往后推着他道:“你老姐等着你回复呢,你这么犹犹豫豫的,怎对得起她的一番养育之恩。”
王曾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腆着这副老脸,去跟太后开一次口吧。”
王曾便趁势留了下来,转身往回走,说有事情要跟太后单独汇报。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殿中只留下太后和赵祯两人时,王曾便上前奏道:“在先帝山陵一案中,丁谓实际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雷允恭在决定移动山陵时,事先得到了丁谓的同意。事发之后,丁谓又暗中庇护雷允恭,甚至为雷允恭开脱罪责。”
太后惊问道:“你们在奏章中怎么一句都没提到丁谓?”
王曾答道:“因往来奏章都要经过丁谓之手,故我等不敢明言其罪。”
太后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
王曾又略显迟疑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向太后汇报。”
太后问道:“什么事,你照直说就是。”
王曾奏道:“丁谓这人奸滑多谋,和雷允恭相互勾结,把持朝政,所有的奏章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能上奏太后和皇上,太后和皇上的诏旨,也都要经过他的修改,才能颁发下去。长此以往,恐怕会危及社稷的安宁。”
太后听了,心中十分气愤,还没等王曾说完,她就在心里寻思着,该如何把丁谓从宰相的位置上拿下来。
赵祯一向看不惯丁谓的所作所为,平时见太后信任丁谓,也不好多说什么,今天觉得是罢免丁谓的绝好机会,便趁机说道:“曾有宦官告诉朕,丁谓经常要宫中打造器皿,直接拿回家中自己使用。”
太后听了终于忍不住了,气愤道:“丁谓胆子也太大了,简直目无朝廷。马上就召集大臣们到承明殿来议事。”
王曾出了垂拱殿后,心中暗自高兴,看样子丁谓今天不会有好下场了,平时受够了丁谓的那副嘴脸,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所借口的解除外甥军籍的事情,在太后面前只字也没有提及,他想跟天下大事比起来,他外甥那丁点大的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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