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讲！”
“杀意，就像这空间之中流动的微尘。是不会静止不动的，除非有什么容器来承载。而这容器就是修行杀意之人的肉体，操控机关术亦然。它是天地万物纯粹的本源，所以能够互相感知。”
“前辈的意思是……杀意本就是自然中的物质？并不是人修炼而来的？”
“没错，你的悟性很高一点就透。不管是修心还是锻体，都可以将自身的容量变得更大。而招式和法门其实只是让获取杀意的效率更快而已。”
影突然明白了。
人是器，用于承载杀意。
内功心法就是能将原有的器进一步扩大的方法，也就是从碗变成盆，从盆变成缸，从缸变成鼎的区别。
而外功招式、杀意改造、丹药之流就是器上的孔，随着学的越来越多，器上孔也会一个接一个的被打破。
而杀意是像是流动的水，当水穿过器，就会从孔流入器中。
你的内功心法越高深、外功越精进，留在器中的水也越多、流速越快。
即使在战斗中很快用完了杀意，只要器还在，杀意也会很快恢复。
而如果有人天赋极高，那他即使什么武功都不会。仅凭熟练运用空间中流动的杀意，也可以战胜高手。这就是万里挑一的筋骨奇才，也是最完美的器。
“这神木塔就是杀意汇聚的中心！我去江州的路上，身边不少人都和我一样，感受到了这塔外杀意极盛，我推测一切的源头就是那棵擎天巨树！”
得知了这一切的影，愣在了原地。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不过他也知道，只有修习过杀意之人才能感知到杀意。
这也侧面反映了，杀意其实是有共同起源的，更准确的说是同宗同源的。
神木塔一定就是杀意诞生的奇点。
“影，我把这一切告诉你，也是因为楚王慕容弦。他几年前已经秘密占领了神木林，而且他也曾再三要求玄某，去神木塔闭关，都被玄某婉拒了。”
“这神木塔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或许有吧，多年来我一直潜心研究那玄天尺上的蓝图，对于机关术的追求越来越严苛，已经陷入了瓶颈期。但我也不能听从他的话离开这玄机阁……”
玄玉脸上无光。
原来，玄玉这几年来，从慕容弦与他往来的书信里看得出来，楚州这几年的风向变了。虽然书信里，作为晚辈的楚王对玄玉依然十分的恭敬。但却委婉地指出玄玉是在闭门造车。
那昔日的四大家族除了玄玉，都已经开始了势力扩张。
苏家、齐家、慕容家现在都在四处招兵买马，吞并领土。又偷偷谋划这神木塔，几年前也被他们秘密占领。
不管怎么说，神木塔与周边的神木林作为皇家的祭祀场地是绝对不能侵犯的，玄玉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才是玄玉一直不敢出山的真正原因啊！
万一南武林又想要玄天尺呢？
“南武林好大的胆子！”
影脱口而出，玄玉听到南武林三个字是既不吃惊也不生气。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想必组织已经亲自调查过南武林。”
“实不相瞒，确有其事。”
“不错！百年前玄某的祖父确实与南武林的其他三大家族缔结了盟约，可那时的本意是不让楚州百姓受那些贪腐官员的荼毒，老楚王他做到了！玄某佩服他。这些年楚州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可这都是依附皇权的自洽统治。”
影也明白，天下太平是需要有一个皇帝的，玄玉老前辈也是这么想的。
玄玉接手玄家之后，这慕容家的少主慕容弦仗着自己楚王的权力，却开始屯兵屯粮，豢养死士。俨然已经不把当朝皇帝李桓看在眼里。
表明风平浪静的楚州并不太平，暗处也是暗流涌动。与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内府实际上已经是毫无区别。
这倒是与贼神所说的大相径庭，那日入楚州，贼神说南武林从不干涉楚州之外的任何事情。也是受了慕容弦的蒙蔽，楚王的手已经伸向了江州……
“今日玄某重提旧事，就是拜托组织，若他日真的与那慕容弦撕破脸皮。希望组织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影与唤鼠也齐声回应了玄玉。二人暗想，除掉了内府，下一步，就是平息这蠢蠢欲动的南武林。
玄玉也明白，那一天终究会到来。自己没有办法向当初老楚王慕容羽所说的那样，“偏居江南，独善其身。”
“好了，崔先生可准备妥当？”
“一切妥当。”
“玄某绝不食言，我们稍作休整，吃过午饭再出发去云州。”
离开之时，影路过那前殿，还特意地看了看那“通天塔”的模型。宽五丈，高一百多丈……
他心想这可不是凡间的造物！
而在玄机阁内。
玄玉还在忧心忡忡的看着正在发烧的小女儿玄莺。沉默良久，老父亲还是忍不住责怪她。
“我就说了不要下山乱跑，你可倒好，你们俩这次哪是乱跑，直接出了楚州！你是让为父担心死啊！你下山到底是找你哥哥，还是找那个影去的？”
玄莺感到自己的心思被爹爹曲解，涨红了脸。她明明是碰巧遇到了影。
“女大不中留，爹爹我以后早晚要嫁人，莺儿若是一直待在这阁里，上哪里给你找个女婿来？”
“你！你就气你爹吧！”
“我不想像姐姐一样，年纪轻轻的就知道研究那些不会动的家伙。”
“你个死丫头，就知道嘴硬。”
玄玉知道她又在顶嘴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性子好强，自从鱼儿离家出走之后。她就每日勤奋练习机关术，为的就是给爹分忧。现在，她已有了资格执掌这玄机阁的能力。莺儿你什么时候能替爹分忧啊！”
玄莺一听，也安静了下来。
“爹爹，莺儿都知道，可莺儿只能给爹爹加油了。这次办完了事要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回家。嗯……也祝你每天都开心，不要整日板着个脸……”
善良的玄莺并不知道，她爹玄玉这次到底要去做什么事情。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玄玉走后，一条青环蛇偷偷地从玄莺的袖子里钻了出来！那青环蛇一溜烟钻进了她的小被子里，身上还连着一块蜕下的蛇皮。
它没探出头，直接就在被子里面钻着。小家伙只是感觉被子里面很暖和，慢慢地，小青环一动不动睡着了……
玄莺没有看见，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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