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想证明戎駮长老的忠诚，却没想到意外看到了那些东西。
不过也好，至少戎駮长老没有问题，很多事情都回好办得多。
我将需要戎駮去暗中关注探查的名单和事情通过副门主的传讯玉简告知了她，而后也起身从会议堂中踱步而出。
这次的事情或许也不全然是坏事。
若真的有人在幕后推动，那么此事必然会被闹大。万俟非这些年被保护得太好了，天真到甚至不能理解那些公务玉简上可怖的描述与庞大的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次，我能趁机让他亲眼见证一下那些潜藏在光明之下的东西。
还有就是……
戎駮长老好像在藏书阁里偷偷塞了几本她写的小说。
……
这没有什么，皇天剑门并不会限制门内长老的私人爱好。她写就写吧。
……
但是她写的是我和岐南的爱情小说。
……
没关系，戎駮长老肯定有分寸。而且这事也必然没有闹大，否则我肯定早就听说了。
……
但是她写的是我和岐南的爱情小说。
……
有了戎駮长老这个切入点，暗中探查其他同门是否背叛想来也不会出多大问题。直接全部以皇天之道探查念虽然是最快的方法，但用多了容易让那些长老离心，并不可取。
……
戎駮长老写了我和岐南的爱情小说。
我：“……”
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失败了。
……我想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还想知道那些看过她小说的同门弟子有什么想法，更想从他人的角度看看岐南对我的爱慕。
但是我要是真的去看了，那可真是太不庄重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得极快，虽然脸上肯定没有表情，耳朵却烧得厉害。我在心底快速默背平沙剑诀、分海剑诀、断流剑诀……最后面无表情地凝聚出一条身外化身，悄悄隐匿行踪往藏书阁去了。
我不是想看爱情小说。我只是要抽查一下戎駮长老有没有写什么违规的内容。
嗯。
我万分羞耻地捂住了额角，感觉自己差劲透了。
天啊，峸鸿剑君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疯了吧！
这时，不远处两名门人御剑路过督天山的这座山峰，见我站在山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因为心绪浮动没压制住皇天剑意，无意中捕捉到了他们外溢而出的念。
【哇，是峸鸿剑君！他的表情好严肃，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件了吗？那我可得赶紧去无双门看看有什么任务可以做，我也要为皇天剑门的荣耀出一份力！】
【峸鸿剑君好像在苦恼？要不要去问问我能帮上什么忙……算了，我一个大乘期能帮的上他什么，不如好好修练去吧。】
……对不起！
我的身外化身游过长空，悄然来到了藏书阁外。
皇天剑门的“藏书阁”其实是一整片错落有致的建筑群，而非单个建筑。它按照不同书册典籍的种类归类为数千楼宇。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各种秘术、丹方、秘纹……少数也有几个是修炼功法、辅助灵力修炼的偏门书籍楼。
至于那些与修练无关的杂谈、小说……则是在更角落里，偏僻到除了日常巡查外我甚至都没来过这里。
我的身外化身悬浮在半空中，扫视着下方连绵的阁楼。
按照方才从戎駮长老的记忆中看到的场景，应该就是这里了。银色的小蛟龙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潜入了进去。
志怪杂谈、大洲游记、混沌海探索、虚构种族狂想……
终于，我来到了非常角落的一片区域，目视着书架旁的牌子发了会儿呆。
「万界修士同人小说」
我盯着它，迟迟没能挪动身子。
总觉我今天若是入了这道门，就会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碎掉了。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我偷偷看情话大全的时候。
挣扎半晌，我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闭着眼冲进了这片区域，打算随便卷几本小说就赶紧离开。然而未曾想，这些小说的名字居然都奇奇怪怪，我半晌都没看到像是写我和岐南的。
逼不得已，我又放出了一缕皇天剑意，开始聆听这些小说上残留的念。
不是……
这个也不是……
这个……
【啊啊啊啊峸鸿剑君好霸气啊！岐南长老也好可爱！】
【重山cp太香了！峸鸿剑君和岐南长老是最般配的！】
【嚯，敢编排副门主，这作者胆子不小啊。】
……找到了？
我偏头看去，却见那片区域的书架上贴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标签「山山夫夫八千年」。
我：“……”
虽然好像能懂你们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你们是故意搞得这么隐蔽，但这……未免也太难听了点吧？
我心情复杂地随便扒拉了几本残留“念”多的，迅速藏进虛界空间，而后快速离开了藏书阁。
幸好放置这些杂书的地方防卫并不森严，我有能力轻松绕过所有阻碍。这次我没有再老老实实登记姓名，以免岐南又用我的权限借书，然后发现我干了这么羞耻的事情。
在收回身外化身后，我表面上十分镇定地回到了行宫。
此时我母亲平阳已经离开了，书房内只有岐南一人在看玉简。他见我回来，支着下巴歪头看我，说：“剑君，事情处理完了？”
我冷静了一点，在他身边坐下，将从督天山带回的玉简递给他。
岐南接过玉简查看了一番，旋即面色微变，眼底隐含愠怒：“这些没有人性的混蛋。”
读完玉简后，他将之递还给我，蹙眉沉思道：“这事是不是又有众生盟介入？”
我道：“或许。”
岐南嗤了一声，嘲讽道：“那群家伙叫什么‘众生盟’，我看他们明明是‘众生皆蝼蚁唯我利益至上盟’。说什么皇天剑门霸权统治、多管闲事、让源界修士失去自由，要是这就是他们追求的自由，那源界还不知道有多生灵涂炭。”
我沉默。
我们其实都明白，众生盟扯着这张大旗不过是为了鼓动更多不明真相的散修。众生盟真正核心的成员，心里想的必然是“皇天剑门上位太久了，不推翻皇天剑门，我们根本没机会获得更多利益。”
岐南说完也不再提此事，随手将刚批完的玉简丢进传送阵法里，而后笑道：“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差不多全批完了。不如我们来说点其他的事？”
我被他看得心头一紧：“何事。”他难道发现我刚刚去藏书阁偷拿了几本我和他的同人小说？不会吧？
岐南摸着下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千年庆典的事情啊。”
我暗松口气。
岐南：“你知道吗，我刚刚拿到了熔火堂送来的新礼服哦。”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只见岐南揉了揉手腕，意味深长地朝我微微一笑：“剑君，一起来试试看新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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