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向之眼神里风流多情，从窗口这么望过来，让江遐迩骤然想起下午梁安静一直重复强调的那句话：“他喜欢你。”
“两人都傻站着干嘛，上车。”纪向之冲他们招手。
江遐迩坐上副驾，梁安静在后头：“向之哥，你送我到嘉正广场就行。”
“有出息了，小窝瓜这么晚还有约会呢，”纪向之念叨着，“遐迩最近有没有情况？”
梁安静笑着说：“可多人喜欢遐迩呢，男生女生都有，不过他们都喜欢偷偷地在表白墙上表白。”
“女生不评价，男生这么怂的都不行，”纪向之从中控台拿保温袋出来，“还热乎的炸鲜奶。”
每次梁安静坐车，纪向之就爱问最近有没有人给江遐迩告白，耳朵都听出茧子。
江遐迩别过头，不和纪向之聊这种固定节目，但手却很诚实地接了保温袋，从里面拿出一盒，另一盒分给梁安静，然后望着窗外一口一口吃。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看看我，我多帅。”纪向之恶劣地扯江遐迩抱在胸前的书包肩带。
江遐迩把肩带又挂上去，扭头不吭声。
“那小窝瓜来说，”纪向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方向盘，“下午短信里也没讲清楚。”
梁安静一嘴酥皮，含糊着回答：“那个人我们早就看不惯了，上学期就不爱来上课，来了也不听，一直玩手机，这些就算了，每次进实验室就出岔子，就说上次我们让他记培养基的时间，他竟然玩手机给忘记了！害我们全小组从头再来！”
“是不是去年说过的莫什么的，怎么都一年了还没把他从你们小组里踢出去？”纪向之问。
梁安静气愤地趴到中控台边上：“你都不知道，他爸爸是学校教导处主任呢！别的组根本不收他，只能一直在我们组！老师看在他爸爸面子上，也一直罩着他！”
纪向之嗤了一声，敲方向盘的手停下来，目色冷冽：“行了，后面的事我知道，不用说了。”
梁安静点头，探头到江遐迩那：“还有没？”
“没有，”江遐迩把保温袋往肚子里一藏，“没有了。”
他们爱吃的这家炸鲜奶没什么特别，就是抠门，每人限购三盒，每盒里只有四个，大男生两口就吃完了。
梁安静分明看保温袋里还有一盒，撅着嘴：“小气鬼。”
纪向之在梁安静脑袋上揉了揉：“到了，下车去。”
等车上只有两个人了，江遐迩把保温袋拿出来，低声说：“都不脆了。”
“让你走那么慢，我在校门口等你们半个小时。”纪向之说。
江遐迩给他递了个炸鲜奶，纪向之就顺着他的手咬了，轻微皱了皱眉：“是不脆了，下次还是带你去买。”
听到这句话，江遐迩才勉强让自己心情好转一个拇指盖，闷闷道：“嗯。”
纪向之停车，上电梯时手自然而然搭在江遐迩肩上：“下次碰到那种嘴巴上不干净的，不用和他们客气，骂回去打回去都行，我给你兜着，谁都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用钥匙开门，又说：“不过说好，打人的前提是自己不能受伤了，也不能把人家打进医院，给点教训就行，咱不能犯法。”
江遐迩借着玄关的灯光看他，目光炯炯。
“怎么了？”纪向之问。
“没事，”江遐迩低头换鞋，“我不会打人。”
纪向之手又搭在他肩上：“那你这就找对师傅了，我和你说我上学那会儿，不止校内，校外的流氓见了都要喊一句老大……”
江遐迩自动忽略纪向之那些英雄战绩，解下书包：“我想洗澡了。”
“……我带我的人，和他们火拼……”纪向之一停，“行吧行吧，今天说到这儿，你先去洗澡，下次记得提醒我，讲到火拼了。”
他脸上写满了可惜和意犹未尽，江遐迩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在露出笑之前转头进了卫生间。
纪向之看门关上，手揉了揉肩，脸色沉下来。
江遐迩在他这儿住了一年多，他都不敢提一句江父江母的事，没想到学校里还有这么不知死活的敢当着江遐迩的面质问。
他将手机捏了捏，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坐下。
——
翌日江遐迩起床时，纪向之已经不在了，他翻了翻手机，看见纪向之说：【保温箱里有早饭，另外，晚饭不用吃，晚上的时间也空出来给我。】
江遐迩看了眼短信，问：【晚上要做什么？】
到中午，纪向之才说：【回我爸妈家吃饭，我放学来接你】
江遐迩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感觉麻烦，但还是负责任地回复：【好】
临下课的时候纪向之告诉他：【我晚半小时到】
江遐迩多看了半小时书，出实验楼时纪向之的车就在楼下。
他上车刚一抬眼，就发现纪向之身上的白色衬衫褶皱很多，袖口胡乱挽到手肘，领口也解开两颗扣子。
纪向之臭屁得很，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上班，即使是松领口袖口，也会稍微整齐，不像现在落个凌乱的样子。
“衣服。”江遐迩瞅他，发现手肘外侧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这里？”
纪向之翻过手肘看，无奈道：“估计是不小心给挠了。”他整理衬衫，冲江遐迩挑眉：“我刚才抽空，过去把你昨天气你的那个揍了一顿。”
江遐迩傻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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