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鬼淡淡看了她一眼, 声音疏离冷漠，嗤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故意打开这扇门, 就是想最好弄死我们几个, 这样你的主线任务就完成了。”裴穗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目光如炬, “我说的对吧……归来玩家？”
女大学生捂着伤口, 不可置信地看着烧死鬼, “队长, 你、你是归来玩家……？”
烧死鬼微微一怔, 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对裴穗说道：“归来玩家？你可真有意思, 都当这么多场队长了,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我的队友。更何况，我怎么知道这间房有什么，又怎么知道能弄死你们呢？”
裴穗半眯起眸子，警觉地看着他, 不为所动。
烧死鬼耸肩笑了笑, 然后走进次卧, 从里面的大床上拿起一盒血红色的录像带, 炫耀性地回头朝裴穗晃了晃，轻笑道：“再说了，不打开这扇门, 怎么能找到录像带呢？万一遗漏了这盒, 我们的主线任务可就都完不成了。”
他刻意把“主线任务”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好像是在暗示挑衅着什么。
秦宝成这会儿出来打圆场了, 呵呵道：“照我说啊, 这录像带都还没找齐呢，这时候大家就别内讧了！什么归不归来的，还是说说老韩自从上天台去检查蓄水箱和电表后，就一直没下来，咱们不是说好了上去看看他吗？”
烧死鬼和裴穗现在是相看两厌，却还是迫于无奈，被迫和对方一起走进了同一个电梯里。
只有女大学生没上天台，她直接去大堂处理伤口去了。
被怪物大妈抓伤的口子已经开始发黑，怪吓人的。
……
天台的风还是很大。
带着腥热腐臭的味道，吹得人脸上黏黏腻腻的，很恶心。
裴穗用手护着脸，挡掉一些风，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烧死鬼已经开始查看天台的各处。
裴穗压低声音问秦宝成，“你明明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不拆穿他？”
秦宝成似笑非笑地瞥着烧死鬼的背影，“咱们不是录像带还没找齐么？得留着他先帮帮忙啊。”
不远处，烧死鬼已经开始爬蓄水箱的楼梯，裴穗连忙说道：“你们快去盯着他。”
秦宝成：……怎么感觉自己又成了被呼来喝去的小弟。
不过眼看着烧死鬼已经准备掀蓄水箱的盖子了，秦宝成没有多说，带着断头鬼小弟也过去，紧随其后爬上了蓄水箱的楼梯。
蓄水箱的盖子被打开，裴穗站在底下，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只是感觉天台上的风更加难闻了。
而断头鬼小弟，面色惨白，几欲作呕的神色，捂住了嘴。
裴穗抬抬眼，意料之中地问道：“死了吧？”
断头鬼小弟嘴唇煞白的点点头，忍不住问道：“裴姐，你见过死了之后尸体被泡发，可以肿到像海绵一样吸干水，占据整个水箱的吗？”
“……”裴穗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又收回目光，还是不要去看比较好。
她这动作落在断头鬼小弟的眼里，却像是在点头。
他感慨道：“裴姐，您真厉害，真是见多识广啊，我虽然这也是第二场了，但完全比不上您，第一场我也见过腐烂的——”
裴穗状似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
别说了，再说就快腿软得站不住了。
烧死鬼目光沉痛地从蓄水箱的楼梯上下来，手上拿着一盒录像带。
是他刚刚跳进蓄水箱里拿到的，沾了一身腐臭浑浊的尸水他似乎也不怎么在意，直接坐电梯回了二楼。
裴穗盯着电梯里烧死鬼身上滴落的一小滩脏水，暗自觉得，秦宝成说得没错，留着他还是有点用的。
……
公寓里没了保洁工，所以不管是大堂、走廊还是电梯里，都肉眼可见地脏了起来。
现在，连水电工也没了，前台电话不断，老是有住户来投诉家里的电路坏了或是漏水了，断头鬼小弟B跟孙子似的给住户们赔礼道歉。
裴穗她们回到大堂的时候，只见他一头的汗。
因为老周说过，如果前台的服务态度让住户们不满意，就会随时开除他。
所以断头鬼小弟B也是工作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女大学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却不敢坐在那看起来像人.皮做成的沙发上，也怕不敢回房子里休息，只能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起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九点半，老周姗姗来迟。
听到水电工死了的消息，他倒是不意外，叼着香烟掏出手机道：“没关系，我再发点招聘消息和招租信息，后天，就有新人来了。”
裴穗微微一怔。
后天？
那这意思，明天就是他们离开游戏的时候了？
因为后天，老周口中的“新人”也就是下一批玩家要来了。
裴穗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试探道：“老周，你在这儿当管理员也挺久了吧？”
“不久不久，我也就比你们早一点点，还是楼主盘下了这座楼之后，才招了我来做管理的。”老周随口应着，嘬了口香烟，“对了，最近因为公寓里没有了保洁工，不少住户投诉电梯里太脏，所以楼主让我把楼梯间打开了。”
“虽然楼梯间也不怎么干净，但至少比电梯宽敞不是……”老周念叨着没头没脑的话，又走出了大堂。
裴穗默念着他的话，心中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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