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啊!”
“把‘啊’字去掉。”玉磊仍不满意,固执地道。
“我相信!”阿莲受玉磊感染,坚定地道,“那你当时想到什么呢?”
“想到诗经里的‘溱与洧……’;想到要是你也在,会邀请我‘观乎’么?”
阿莲道:“这里不就是‘观乎’么!”
“谢谢阿莲——我想吻你!”幽暗的夜色中也能感觉到玉磊火辣辣的眼神。
“这样好吗?”即使是夜色朦胧,阿莲也不敢直视。
“好的!”玉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阿莲不再说话。虽是荒郊野外,却仿佛大庭广众之下般羞得脸红耳热。
哦,亲爱的读者,请收起我们的好奇心,更别取笑他们笨拙的动作——对于两个初吻者来说,怎样生硬都不算难堪。
…………
“玉磊哥,今天来的路上我真的非常害怕。”
“怕什么?”
“怕信里的文字是虚构,怕信本身就是虚无,甚至怕你这个人也是虚幻,一切都是自己神经错乱或变态的单相思所致的虚妄之相!”
“前天没能收到你的信,我心里也产生了这样的幻觉,后来把你以前的信拿出来再读几遍后,心里方踏实一点。对了,高邮是从不缺勤的,你知道那天为何偏这么不巧吗?”
“我去邮所寄信听他同事说就是年休了——没什么巧不巧的。”
“噢,那你把信读给我听!”
“信是要邮的,不能当面读。信写好,交给邮递员,你的思念就开始随着这封信在路途中辗转,推算着时间,对方差不多收到信了,想象对方读到信时的表情,又想对方会怎么回信,会不会有自己最想看到的话,然后你心内就不可抑制地产生等待的喜悦。”
“是的,写信和等待回信的日子真是非常美好!”
“玉磊哥,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那个晚上,我们不是在我家门口分手的吗,不知为什么,我心慌得厉害,一直在门后听你的动静。”
“真的?”玉磊半信半疑,“我也一直站在门外,希望你会奇迹般地再出来呀!”
“我不信!”阿莲发泄似地轻轻敲打着玉磊的胸脯,“你压根就不会想我!”
玉磊急道:“怎么不会?!”
“急也没用——”阿莲暗笑,“那你说说怎么想?”
“一寸、一寸、一寸、一寸地想!”玉磊张开食指和中指表示一寸,从阿莲额头量起,量到她的嘴唇。
阿莲把玉磊的手指拂开,羞道:“不许这样想!”
玉磊笑道:“那要怎么想——囫囵地想?”
“讨厌!——都不许——我还是不信,不然怎么那么长时间不去找我?如果不是我来给弟弟送学费碰巧,你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这又冤枉死我了——中秋回家我是先到店上找你的;在车站碰到你的时候,当时就想不走了你知道吗?”
“不还是走了!”
“不走你能留我?”
“那——不能。”
“还是的;凡城回来又去找了你,在你家门口像流浪狗一样徘徊了三五回,可就是‘游园不值’啊!叶诗人游园不值,还得见‘红杏出墙来’;苏居士红颜未见,也幸闻‘墙里佳人笑’;我才真正是‘多情只被无情恼’呢——我不敢怪你,你倒……”
“好吧,算我错了!”阿莲又心疼又满足,“我跟你说——我妈好厉害,那晚我回家后,她就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哪个男孩。”
“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否认啦。可是妈说,‘潮水退了,沙滩还会说话!’”
“诗一样优美的语言——你又怎么回答?”
“说了你不能笑我!”
“我怎么会笑你呢,快说!”
“我说,‘就你厉害。是,怎么样,犯法啊!’”
玉磊笑道:“回答得好,妈平时对你管教很严是么?我好像记得是奶奶对你管束最严啊。”
“你知道我奶奶,还对我管束最严?”阿莲吃惊地道,“梦呓吧,我奶奶三年前就去世了。”
“好吧,我说过只是好像:那妈是真的对你很严厉喽?”
“才不会呢,她是世上最通情达理的妈妈。那天,我还问妈——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见人家一眼就动心?你猜妈怎么回答?”
“妈肯定说这男孩太优秀了呗。”
“你还挺能抬举自己。”阿莲笑道,“我妈说,‘不用奇怪,更不必羞愧,这是神灵赐给女儿的礼物!’”
“看来最优秀的是妈!”
“哎,你这一口一个‘妈’的,叫的挺顺溜啊!”
“不行啊?”
“行,‘嘴长在你身上’——有本事当面叫一声给我听听。”阿莲笑道,“——妈那天还说,‘相由心生,动不动心原本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有些人——也许是大多数人,一生也不会有这种际遇。’
“我说,‘是啊,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就是心里朦朦胧胧想过千遍万遍的那个男孩,之前所有的拒绝都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阿莲羞赧地将头埋进了玉磊的胸膛。
“阿莲!”玉磊动情地抚摩着她的头,“你也是我在心里想过千遍万遍的那个女孩啊!”
…………
阿莲坐正身子,道:“妈说这就叫缘!玉磊哥,妈说得对么?”
“嗯,这就是缘,妈说得太对了!”
“听了妈的话,我的心稍安,说刚才还担心妈要责备女儿以貌取人呢。
“‘错了,’”没想到妈这样道,“‘第一眼看见的绝不仅仅是外貌,更是一个人的真性情——因为是第一眼,所以不存在任何伪装,眼神、表情、肢体中流露的都是最原始、最本真的性格、修养,甚至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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