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像地热,没人能泯灭!’姐姐,这是安慰妹妹的话吧!一个被糟蹋过的女人,还有人会全身心地爱她么,还有权利接受人家的爱情么?就算这些不是问题,阿莲又怎能摆脱那个畜生的魔爪呢?
“命,阿莲到底是什么命!——玉磊哥,阿莲好想你啊,你在哪里?”
玉磊昨天和阿莲分手后没有立即回家,漫无目地沿着凡河岸边踽踽独行。河面轻波荡漾,柔和地滚动,仿佛微风下展开的一幅织锦,给人热烈、愉快的视觉感受。岸边,排档已经热闹起来了。老板把铁锅和锅铲当做沙锤,炫技似的将锅里的菜颠得老高,偶尔带起一束蓝色的火焰,照得他脸上的汗珠熠熠生辉;老板娘又快又匀称地切着各种菜蔬,节奏密集赛过爵士乐鼓点;服务员端着碟盘在餐桌和灶头来回穿梭,像舞台上拍着铃鼓的小姑娘;食客们最悠哉,架起脚,举着杯,一边从容地享受美酒、佳肴、河风,一边胡乱地谈论着阴谋与爱情。
杜玉磊捡一张最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毛豆、螺蛳,要了十瓶啤酒。老板见他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又只点了两个小菜,略显失望。
玉磊没心思考虑老板的感受,十瓶啤酒喝完,又要了一支半斤装的白酒。老板娘好心,劝他别再喝了。玉磊误会了她的好意:“放心,这瓶酒我带着路上喝。不再占用你的桌子!”说毕结了账,摇摇晃晃地走了。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俗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愁”。酒精非但没能散发掉玉磊心里的愁苦,反而像风车一样,把杂质吹尽,只将纯静的愁苦留下。“我没用,我不是男人!我没用,我不是男人!……”他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拧开酒盖,猛喝了一口。这口白酒裹挟着浓烈的刺激性气味直捣胃中,胃里本已饱和的酒精立即开始抵抗,一阵翻江倒海的激战,白酒败下阵来,只好原路败逃,胜利者似乎意犹未尽,一路追杀出来。玉磊开始试图努力平息这场战争,待感觉自己无力主宰,局面失去控制,千军万马已经势不可当地往上窜时,哪里还来得及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直接呼啦啦吐了一地。
“杜老师,怎么喝这么多酒!”酒醉心明,玉磊听到喊声,急忙将嘴角的污秽擦掉,抬起头见自己身边围着四五个女人,个个涂脂抹粉,浓香扑鼻,没认出有熟人。“我是肖琴啊,”其中一个女人疼惜地扶住不停晃荡身体的玉磊,“坳村的肖琴。”“是肖老师,我知道。”玉磊想起来了。“肖老师?!”另外几个女子笑得捧腹揉肠,“还真是肖老师——教人销魂的老师!”玉磊没有理会,或者根本没有听见她们轻薄的笑声,只重复着这句话:“我不是男人,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没用?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就没用??太可惜了!”一个女孩说着突然向杜玉磊打去,吓得玉磊慌忙避退。她这一举动惹得别的女孩兴奋地尖叫起来。那女孩越发得意,肖琴阻止道:“姐妹们,少做点孽吧,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师。”“又是老师,也姓肖吧!”不知她们是不是觉得这话特幽默,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你们先走吧,告诉老板,我碰到一个喝醉酒的小同乡,今天请假。”那些女孩嗤笑道:“老相好就说老相好,说什么小同乡。”肖琴道:“随你们怎么泻。”
玉磊醒来已经是凌晨了。他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只穿了一条裤衩,身边还躺着一个女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哪一回事,急忙起床穿好衣服。玉磊的动静吵醒了女子,她睁开睡眼,似乎也才发现身边还睡了个男人,条件反射地把胸口大开敞的睡衣捂紧。不过,女子瞬间就完全清醒了,低了头问道:“杜老师,昨晚睡得还好吗?”“你不是肖琴吗?”杜玉磊吃惊之余,再一次努力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始终是徒劳,“这是什么地方?”肖琴道:“跃进巷,我租的房间。”杜玉磊看了看这屋子,四壁是木板,又矮又黑,除了一张席梦思床和一个梳妆台再没像样的家具。肖琴道:“旧是旧了点,还安全,房东是个老太婆,门看得很紧;关键是这里房租便宜,我们四五个姐妹都住这里。”杜玉磊心里一阵苦涩,走在街上个个光鲜亮丽,谁想到住处这样寒酸,叹道:“生活谁都不易!可是我昨晚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你昨天喝得烂醉被我碰到,想送你回家,你却说不清楚家住哪里。怕你出事,只好把你带回来了。”“昨天我是在河边大排档喝了酒,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来这里后,你还要喝;我不肯,你就推我出去买,说我小气——后来,我们两个又喝了一斤白酒。”“是这样,真对不起——”杜玉磊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但不知要怎么开口,沉默了一下,还是道,“昨晚我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做了!”
“啊?!”玉磊一副愧天怍人的表情。
“不过,你理解的‘对不起’跟我理解的‘对不起’不知是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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