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辰挽住老太太的胳膊，脑袋一歪，靠在她肩膀上：“我是何其有幸，能成为您的孙女。奶奶，真的，很感谢。”
老太太歪头朝她看去，嫌弃道：“怎么还红了眼睛？”
叹了口气，她无奈地点了点乔夕辰的鼻子：“还有，你记住了，不是孙女，是孙媳妇儿……”
收回手，老人家不满地小声嘀咕：“都怀我小曾孙了，还想撇清关系，想得美……”
目送老太太的加长版路虎离开傅公馆，崔贤才推着傅燊行回了偏苑。
佣人们都被打发到了主宅那边，偏苑这边便显得格外安静。
崔贤去厨房倒了杯早上才从青山那边运送过来的新鲜牛奶：“少爷，喝点牛奶，助眠。”
傅燊行俊脸阴沉，凉凉地瞥他一眼。
崔贤手一哆嗦，赶紧宽慰：“老太太就是被大少给唬住了，所以才一时糊涂向着他的。您……”
屋里气压陡然低凝，崔贤的话说到一半猛地噤了声。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疑惑。
自家少爷自从医院回来后，感觉便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之前他把这不对劲归咎于傅燊行是受打击过度，有点失常。
现在么，可能更多的是生气！
傅燊行没出声，崔贤心惊胆颤，挣扎着再次开口：“人走茶凉，老太太之前那么喜欢乔小姐现在也不过如此，少爷，您就别……”
“我让你买的书买了没？”
傅燊行突然淡漠出声。
“嗯？”崔贤满脑子懵逼。
书？
什么书？！
傅燊行接过他递来的牛奶，漫不经心地抿了口：“多看看，对你有好处。”
崔贤：“……”
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少爷说的书该不会是上次提到过的提高情商的那类吧？！
就在崔贤自我怀疑的时候，外面闹腾了起来。
管家一脸菜色，匆匆跑了进来：“少爷，陆家三少来了。”
“陆思哲？”崔贤问：“他来干什么？”
管家一言难尽：“他不相信乔小姐已经……情绪很激动，在外面又吵又闹，喊着……喊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就……要上法庭去起诉少爷！”
他抬眼，悄悄打量傅燊行：“要放人进来吗？”
崔贤不悦，瞥了眼管家：“还嫌我们事不够多？”
管家讪讪。
乔夕辰在傅公馆很有人缘。
可自她出事到现在，除了傅家看热闹的人外，便只有这么一个真心实意还关心着她，来看她的人。
管家不忍心，这才有此一问。
“我去打发掉他！”崔贤蹙着眉头，拾步就要往外走。
“站住！”
傅燊行淡声叫住。
崔贤停步回头：“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傅燊行侧首瞥他：“狗咬狗会不会？”
崔贤：“……”
他又不是狗！
少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傅燊行隐忍地闭了闭眼，无奈道：“崔贤，买书的时候记得顺便再买几本提高智商的书！”
别人情商不高，那是因为用情商换了智商。
而他这个跟班……
崔贤：“……”
少爷是嫌他太笨了吗？
之前嫌他情商，现在还嫌弃起他智商来了！
虽然他不是顶聪明，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好不好！
傅燊行已经不对这个助理抱什么希望了，直接点明提醒：“祸水东引！”
崔贤一脸恍然，瞪大眼睛笑了：“懂，少爷放心！”
快步跑了出去。
傅燊行抚额，要不要花点钱，送他这位智商情商双欠费的助理去充值一下？！
傅公馆门口。
陆思哲被大铁门拦在外面。
里面保安拽着狼狗严阵以待。
陆思哲很惧这群畜生，可是一想到乔夕辰的结局，悲愤就把怒意给压下去不少。
他怒红着眼，一脚踹大铁门上：“叫傅燊行给我滚出来！他要是不给夕辰一个交代，我让他偿命，让你们傅公馆陪葬！”
崔贤听得蹙眉，上前漫声道：“陆少还是先冷静冷静再提要求吧。”
终于见到个能说上话的，陆思哲更激动，双手抓住大铁门的铁柱：“开门，让傅燊行出来见我！他护不住人，让人丢了性命，还好意思把人带回来！我今天要不跟他算算总账，我不姓陆！”
崔贤一挥手：“给陆少开门。”
保安赶紧开了门。
陆思哲迫不及待冲进去。
刚踏进大铁门，身后被其他保安控制的狼狗凶狠地咆哮起来。
陆思哲的激动本能地冷却不少。
崔贤道：“陆少还是别轻举妄动得好，畜生可不讲道理，今天又刚好见了血，开了杀戒！”
见血？！
他们今天还干什么了？！
陆思哲心底的惧意更盛，踌躇不前，冷声问：“傅燊行呢？为什么不敢来见我！”
崔贤好奇陆思哲的出发点：“所以陆少到底是来祭奠乔小姐的还是来见我家少爷的？”
陆思哲咬牙：“祭奠人，但你家少爷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是祭奠他！”
崔贤好笑：“陆少，你大概还没弄清状况。我家少爷不出来见你不是不敢，而是他因为乔小姐的事伤心过度，会对客人失礼，所以才不见客的。再者，相较见无关紧要的人，想办法怎么给乔小姐报仇应该更具意义吧？！”
报仇？
陆思哲激动的脑子突然降了温，理智也慢慢回拢：“你是说，夕辰是被人害死的？！”
崔贤点到即止：“跟乔小姐一起出门的是三少常用的司机小陈。出事时，小陈说他和乔小姐才从傅家老宅出来。”
陆思哲咬牙切齿道：“她跟你们傅家人又没什么交情，去那鬼地方干嘛？”
傅燊行是私生子的事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他跟傅家其他人不和也不是秘密。
崔贤摇头：“去看老太太，只是不巧，据说他们刚到老宅那边就遇上了太太和乔思绾小姐，几人发生了些不愉快。再之后，见完老太太出来，刚离开车子就出了故障……”
他的话中规中矩，看似在陈述事情经过，可这些话落到陆思哲耳里，就全成了阴谋论。
“你们怀疑是余沛沛和乔思绾动的手脚？！”
崔贤立即摇头：“我们没有怀疑，这些是小陈醒来后述说的经过，我只是转述了遍。无凭无据的，陆少就不要多想了。”
“就这还需要证据？！”
陆思哲怒从中来：“她们跟夕辰有矛盾又不是什么秘密，哪那么多巧合，前脚刚见完她们，后脚人就跟着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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