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猛地腾空而起把齐宛吓了一跳，她赶忙搂住霍北尧脖颈，手指碰到一片温度比自己高的炙热皮肤，顿时像烫到般迅速缩回，指尖微微蜷起。
“我不想家里多个饿死鬼。”霍北尧非但没放，还趁着她松手找不到平衡身体岌岌可危就要倒下时蓦地一掂，惊得齐宛飞快将抽掉的手揽回去。
被抱到餐厅里，她正想说什么，霍北尧就长腿一勾轻巧地将凳子勾出来，再平稳地把她放到上面坐好。
他干脆利落地插好牛奶吸管，连同泡芙推到她面前，再挽起衣袖，长睫低低敛着眸里又深又沉的燥意：“二十秒，想不出来，就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小——”
“再叫小孩今晚吃烧烤。”
霍北尧慢条斯理地打断她未出口的称呼，淡淡语气里蕴着几分被惹到毛的戾气。
“......北尧，”齐宛温婉顺从的改了抵到喉间的‘孩’字，声线清浅：“你这样说话，是会被女孩子嫌弃的。”
“那又怎样，”他从未想过要因为他人任何言论改掉自己的脾性，喜欢他的人自会理解，不喜欢他的人解释再多也无用，“十秒钟过去了。”
霍北尧好心提醒。
齐宛远山似的黛眉瞬间拧了拧，似叹非叹的低声道：“喝粥吧。”
她没胃口。
霍北尧散漫颔首，拿起手机转身进厨房。
餐厅里陡剩齐宛孤身坐着，她捧着手里温热牛奶少少喝了口，太久没有吃喝，水从喉管通过肠道进入胃里被撑开的声音分外明显，一节一节缓慢的像是给机体注入能量。
太安静的环境容易让思绪陷入放空，她无端想起回到南城后遭遇的桩桩件件，都不如昨晚齐雅突如其来的电话冲击大。
她也是普通人，会有情绪，会难过，会闹的。
但她闹得方式，也不过是让自己更累更忙而已。
缺口永远都是缺口，抹再多的水泥填补依旧会又缺漏，不去在意的时候安然无恙，一旦察觉到裂痕的存在，崩塌就成了必然。
齐宛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还没来得及思索明天的聚会怎么办，就听厨房内传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以及少年烦躁中略带惊慌的骂咧声。
她忙不迭起身：“霍北尧？”
“不准进来！”霍北尧立刻回应，闷闷的听起来有些急。
齐宛绯唇微抿。
她静候片刻，只见隔着扇玻璃门，少年颀长模糊的身影在内里忙碌走动，时而端起锅铲放到旁边不知做什么，没多久又重新放回去。
......煮个粥，有这么难吗？
她记得，霍北尧会煮了啊。
齐宛暂且摸不着他想干嘛，只能遵照他的吩咐坐回去喝牛奶。
反正没把房子炸起火，就还有救。
约莫十几分钟后，霍北尧黑着脸——物理意义上的黑，双手端着个锅出来，脾气相当差劲的放上桌，没跟齐宛讲一句话就继续转回厨房。
“别进厨房，吃完碗放这我等会收。”
他说完准备离开厨房。
齐宛点点头算作听到，等他走后才揭开盖子。
锅里是煮得略微软烂的粥，放有枸杞、剁碎的红枣和切得细碎的姜丝，用的红糖熬煮，一股甜而香醇的味道萦绕鼻尖。
闹了大半天的崩溃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得到妥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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