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云墨，原来还有着这般由来...
楚原恍然。
不过，对于文道大宗师来说，剑与笔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只要能用其来阐述自身的道理，便已足够。
或许，秦学政当初真的只是将它当做笔来使用也说不定。
“多谢玉璃姑娘解惑。”
听完周玉璃的解释之后，楚原朝她微微颔首，随即又问道：
“请问，我该如何收取这剑？”
“这千山云墨自有灵性，公子且以文气牵引便是。”
“我明白了。”
得到了切确的答案之后，楚原当即便宁心静气，准备调动文气将这柄宝剑从泉眼中牵引出来。
只是，在感知到识海内那几乎快要干涸的文气之时，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虽然他在进入水府之前已经将自身的文气尽数灌输到了大宗师手令之中用掉了，但他来到水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这文气应该已经恢复了大半才对。
可事实却是，他现今恢复的文气连自身文气总量的半成都不到。
这恢复速度和之前相比，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眼下还不是探究这件事情的时候。
抛开心中的疑惑，楚原稍微定了定神，动念从识海内牵引出一丝文气，径直朝前方的千山云墨之上附着而去。
这千山云墨倒也不愧是文道至宝，在接触到楚原文气之后，它当即就给出了十分积极的回应。
几乎在第一时间，楚原便通过这一丝文气形成的纽带感知到了这柄宝剑的喜悦。
晶莹剔透的剑身之上溢出了千万道七彩毫光，作为其基座的石台也开始不断颤动。
一旁的周玉璃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得“噌”的一声轻响，这剑忽然化作了一道七彩虹光，瞬间便挣脱了基座的束缚来到了楚原的面前。
果然是件有灵性的宝贝！
楚原看着悬浮在自己身前的长剑，心中的压抑顿时舒缓了许多。
“竟然乍一接触便自行择主人。”
周玉璃看着悬浮在楚原身前的神剑，既惊讶，又有些释然。
“看来这千山云墨也十分倾慕楚公子的才气呢！”
“另外，这神剑既已经择主，公子不妨将它拿起来看看吧，听说这剑会顺应主人的本质而发生一定的变化，也不知道它在公子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会顺应主人的本质而发生变化！？
面对着周玉璃那满怀期待的眼神，楚原抬手握住了神剑的剑柄。
这剑一入手，楚原便感知到了一股十分清爽的凉意，随后，他的意识便忽然出现在了一片云海之上，群山之巅。
在这万千群山之中，每座山都有一个自己在盘膝打坐，吞吐灵机。
而这一呼一吸，似乎正好暗合了天地道韵，显得无比的自然与和谐。
似乎是感知到了楚原的到来，这万千个自我皆抬头朝云海之中眺望了一眼，然后便不约而同的颂念起了一段令楚原无比熟悉的经文。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随着这阵传遍天地的宏大道音响起，楚原的意识便猛的从云海之上往下坠落而去。
他就像一颗从天而降的不知名种子，穿透凌厉刺骨的罡风，越过销魂蚀骨的云海，再经历无尽红尘业障的侵扰，最终才安然落地，陷入了芬芳的泥土里边。
虽然在这个过程之中，真灵本性被磨损了大半，但却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的凝实、通透、存粹。
随着一阵细雨降下，埋在泥土里的种子终于破壳而出，重见天日。
这是新生的喜悦，亦是天地自然的和谐。
下一瞬，楚原猛然从这股神秘的道韵之中回过神来，而他手中的长剑，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晶莹通透的剑体变得有些朦胧，冰晶一般的剑身之内似有云雾升腾，华光璀璨的剑柄与剑格与之前相比稍显暗淡，但却也更显的古朴，与剑身融合得十分自然。
持此剑在手，楚原发现自身的感知与灵觉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宽广、敏锐了许多，让他很轻易便能体会到天地万物运转的脉络。
与使用文气时全然不同，现在楚原只是心念一动，便可以知晓脚下这溶洞里的气流走向，这泉眼中水脉会流通何方，甚至是身旁少女那轻微的心思意念。
也就是说，他现在也能和沐家姐妹一样，凭空感受到人心善恶了。
除此之外，就连楚原那身原本只剩下不到半成的文气，在这柄神剑的增幅之下，也能发挥出丝毫不逊色于他全盛时期的威能。
换而言之，这神剑对于他的文道法术，至少也有二十倍的增幅！
文道至宝之名，着实是当之无愧。
而就在楚原仔细体会着神兵给自己带来的提升时，一旁那本来满是期待的周玉璃，面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这！？”
“居然是......反本溯源！？？”
她看着楚原手中那柄变得古朴素雅了许多的长剑，不由得有些惊讶的轻呼了一声。
“反本溯源？”
楚原闻言，随手拿着手里的长剑挽了个剑花，然后朝龙女问道：“什么意思？”
“我之前不是说过么，这剑会顺应主人的本质而发生变化。”
说道这里，周玉璃突然有些好奇的抬头看了楚原一眼，才接着道：
“以公子的才情来看，我本以为这剑到了公子手里之后会变得更加华丽绚烂一些，就像公子的诗一样，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神京花，尽显少年意气，潇洒轻狂。”
“可没想到的是，结果却与我所预计的刚好相反。”
“神剑不仅没有变得更加张扬华丽，反而挣脱了秦学政对它的影响，恢复成了一开始被铸成之时的模样，所以我才会有返本朔源一说。”
“返本朔源，恢复了最初的模样么......”
楚原抬手轻轻在剑身上拂过，感受着其上传来的凉意，嘴角微微上扬。
“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就挺不错的。”
“剑器这种东西，拿着顺手，看着顺眼，对我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不过，它既然选择了返本朔源，归复初始，那我便给它取个新名字吧。”
“千山云墨意境太重，而我却更喜欢清新淡雅一些。”
“所以，今后便唤它“清觞煮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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