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遥早就准备妥当。
现场指纹被影抹去。上天台救叶青青，下去救影，全部都是走的楼梯。来来回回没有碰到一个人。电梯口有摄像头。
不过也不怕。
上大帅和兔子破坏电梯的时候，为了不留蛛丝马迹，早就把摄像头一并给搞掉了。
整件事苏子遥是受害者，但是这事没法和警察挑明。
首先，影杀了人。真真正正，五个人在楼梯里躺着。五条人命！
其次，吕安之肯定赖账，没有确切证据，警察没办法把吕安之抓起来。自己却要惹一身骚。
最后，警察会带他回去录口供，会盘查，会询问，会各种各样的心理战术。时间肯定拖延很久，指不定能关三五天。而这三五天的时间里，吕安之很有可能抓了唐婉，抓了江雪漫，做了很多坏事。
所以，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当做不知情。
苏子遥穿着睡衣，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开门后打了个哈欠。外面三个警察，其中一个有点面熟，曾经跟着副局长在工地上见过他一次，仿佛叫亮子。
一个年轻女人，齐耳短发，英姿飒爽，身材很不错。最出彩的是胸，估计能和艾紫瑶拼一下。不过长相很一般。
中间是个中年男人。
应该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一米六多。卡其色的休闲裤子，一双破旧的运动鞋。上身一件黑色t恤。短发，估计有七八天没洗过，油腻，有头皮屑。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皮肤黝黑，一身风尘仆仆沧桑之色。双目中布满血丝，似乎从来都没有休息过一样。
门刚打开，中年人闭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轻哼一声，说：“散不去的血腥味啊。”
苏子遥装迷糊：“什么血腥味？”
那个叫亮子的人对他暗中使了个眼色：“这位是我们局长。姓董。”
他特意把董字咬的很重。
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和董小明似乎关系很不错。
苏子遥知道是谁了。董汉生！中京警察局局长。传闻那位工作狂，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人民公仆。也是董小明的老爸。
苏子遥连忙笑着道：“几位里面请。早就听过董局长的名字，如雷贯耳。我和你家公子小明，关系很好。”
董汉生：“我家没有什么公子。董小明的爷爷，是个农民，他就是农民的孙子。”
苏子遥笑了笑，说：“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亮子插话道：“不要了，正工作，我们例行检查，还要去别的地方查查。”
“不用，查完这家，就可以收队了。”
董汉生却一脚迈进来，四下打量着客厅。他看了半响，回头问苏子遥：“四处看看行吗？”
苏子遥点头，说：“我有个朋友已经睡下了。我喊她起来。”
不用！
董汉生把主卧的门推开一条缝，里面的灯关着。借着客厅的灯往里看，若隐若现，叶青青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
董汉生嘴角微微上挑，轻哼一声。又来到次卧，推开门，床上被子被掀开，似乎是苏子遥刚起来的样子。
他转身问：“你叫苏子遥？”
苏子遥点头。
他又问：“今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苏子遥一脸迷茫：“没啊，我十点多就睡下了。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啊。”
“十点多？”董汉生呵呵笑了两声，走进卧室，摸了摸床垫，摸了摸被子内侧，脸上的笑容越加冰冷：“呵呵……好一个十点多就睡下了。”
苏子遥瞳孔猛缩。
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点。在董汉生这种一辈子和形形色色罪犯打交道的老警察面前，他那点淡定，根本掩藏不了谎言。
十点多睡下，房间里开着空调，盖的是被子。
现在凌晨两点左右。也就是说，苏子遥睡了将近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被子还暖不热？
苏子遥脸色阴晴不定，思考着该怎么解释。
董汉生又进了卫生间，鼻子嗅了嗅，轻轻擦了擦洗衣机的盖子，上面都是刚弄上不久的水渍。掀开后，里面泡着衣服。影的，还有他的。从里到外，但凡沾上血的，全都泡在里面。
不过血迹已经冲洗过了。衣服泡在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董汉生说：“苏子遥，你这是打算洗衣服？”
苏子遥深思熟虑，说：“打算明天洗的，睡前先就先泡上了。”
董汉生：“呵呵，你这习惯，不怎么好啊？”
苏子遥问：“这也违法？”
“不违法，当然不违法，不过，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晚上睡前泡上的，现在凌晨两点二十，过了六个小时左右，你洗衣机盖子上溅的水，这大夏天的，为什么还没蒸发掉？”
苏子遥说：“我刚刚起床上厕所，应该是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溅上的。”
洗脸池就在洗衣机附近，还真有可能溅上。
董汉生笑了笑，说：“好！这个问题，勉强算过关了。我再问你，主卧里睡的那个，是你朋友？”
苏子遥咬着牙点头，说：“不错，也是我公司的财务。”
董汉生盯着苏子遥的眼睛，问：“你和她上过床吗？”
苏子遥问：“董局长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董汉生冷哼一声，说：“苏子遥，我怀疑你和一起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吧。”
而就在这时候，主卧的门打开。
叶青青穿着睡衣走出来，靠在他身边，刻意显的很亲昵，小声说：“子遥，警察怎么来了？”
这姑娘冰雪聪明，一直在主卧里偷听。苏子遥的破绽，她自然清楚。
苏子遥说：“没事，你先去睡。”
叶青青抱着他的胳膊，小声撒娇：“不要，我怕。你不抱着我睡，我会做恶梦的。”
董汉生皱起眉头，望着叶青青。
叶青青问董汉生：“董局长，你说的是什么凶杀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子遥去警察局。你有逮捕令吗？有证据吗？”
董汉生嘴角泛着冷笑，说：“他亲口所说，晚上十点睡下，六个小时，为什么次卧被子是凉的？”
叶青青说：“次卧被子当然是凉的。我们睡在一起，都在主卧。董局长要不要去摸一下，看看主卧的被子是暖的还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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