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泡澡（下）
“当然不是，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也不知道战伯仁说的舍不得是舍不得药草呢，还是舍不得人。
“那好吧，那我躺会”辛苦一天的陆幼安此时习惯了锅中的温度，身心也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了！
“嘿，臭小子还有点爷们性子，这么小呼噜还挺响！”听到呼噜声的战伯仁倒是一脸愉悦，仿佛听到了美妙的歌声。
“这次又要大出血咯，你小子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多难搞！我和你老爹攒了这么多年，就是这个时候给你用的！”一脸唏嘘的战伯仁手上还是没有停。包袱中三分之一下锅之后，终于战伯仁停了手上的动作，重新回到摇椅上。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一壶酒。也不用杯子，一口接一口地小酌起来，似乎觉得不尽兴，又从另外一边的小柜子里摸出花生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花生地哼着小曲慢慢摇着。
“枝丫”一声房门开了，陆老爷探脑地把头伸了进来！
“睡着了，进来把！”战伯仁轻声说道。
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陆老爷拎着一个盖布小篮子轻轻地来到锅边。“哎。真是苦了这孩子，别人七八岁才能开始的锻炼，他不到五岁就开始了！”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还是自己一直要练武”战伯仁也是有点唏嘘。
“那你下手不会轻点！”陆老爷白了一眼战伯仁。
“你个掉书袋你懂个鸟！”
“死一边去！”
“哟，来劲了，小心老子给你扔出去！”战伯仁作势要起。
“别，别！”真怕这莽汉把自己扔出去的陆老爷，从边上找了个凳子放在战伯仁对面，又从篮子里摸出了酒壶和小菜。
“看你识相的份上，算了，哼！”得了便宜的战伯仁，此时也就坡下驴。
“老战，你说咱们。”
“停，今晚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仿佛知道老陆要说什么，战伯仁直接打断。
“今晚，我们不谈过去，不谈未来，就喝酒，老子今天心情不错！”战伯仁继续慢摇着，仿佛非常享受现在的宁静。
“好，好，今天就纯喝酒！”两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吃着小菜，碰一杯，再吃个花生米！仿佛时间就定格在此处，嘴上虽然没有话，但是心仿佛在彼此诉说着什么。深夜，战伯仁晃晃悠悠来到院内，叫了还在巡夜的家丁“你，过来！”指着提着灯笼巡逻的一个家丁。
“战老爷有啥吩咐小的？”
“把你们家老爷扶回去！”
“好嘞！”家丁轻车熟路进屋找到地上的陆老爷，还好奇地望了望大锅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陆老爷就走。
“都走咯，臭小子也差不多了。”战伯仁继续晃着回屋，从锅中抱起陆幼安瘦小的身子，平放在床上。看着身上各种藤条的痕迹，也是无奈的笑笑，随后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小瓶，细心的，一道道涂抹在各个红肿处。随后一番洗漱，一把抄起陆幼安，搂在怀里手缓缓地拍着怀里的小不点。
“幼安呐，叔叔也舍不得，以后上了战场，我怕我会后悔啊！我怕啊，那个修罗场，除了血就是血，你。你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活？你叫老陆怎么活，你叫他们怎么活。哎。”
窗外的风也在缓缓地吹着树梢上的叶子，一片树叶缓缓落下。
“叔叔，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你的路啊要自己去闯，可是叔叔不想，不想你因为底子没打牢，年纪轻轻就夭折。你的天赋啊，是一等一的，比叔叔好，比叔叔好得多。可是，可是你的路，也比叔叔要更难走，唯有杀！你才能走出来，拥有自己的生活！叔叔啊，会竭尽所能，为你，为这个咱们的家付出一切，你小子给我记住。”许久没有这么说话的铁塔壮汉，在梦呓般大的所说中泪水滑落打湿枕头。怀里的小孩也搂得更紧了。
或许此时的秋风才能够明白这个大汉的心吧，风吹过带走的是一片片的叶子，带不走的是一段段过往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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