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民随张亮出了门，去大舅吃早饭，路上张亮叹息说“你外公如今怎么变成这样脆弱的人，他以前当过兵又当过村里干部多能干多有男子汉的气魄呀！下雪天打赤脚在水塘里打鱼，他打起架两三个男人不是对手，被人砍伤痛得没哼一声。”
真民说外公身体确实痛得很难受，也许我们到老才能体会到他艰难，真民又说昨夜外公痛的难受的情形。
张亮却笑着说:“人老了，真的一点不中用，没有一点男人的坚强气概，有点痛就喊爹叫娘，还象细孩子一样流眼泪水，真是越老越看不懂啦！我上次在城里骑摩托摔了一大跤，脚摔得鲜血直流，我哼没哼几声，人老了，连意志、连男人本色都没有了！”
真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出自己感受，他走进屋，看见大舅请三舅一家人来吃饭，他上前跟两个舅舅说：“外公昨夜痛了好几次，实在太可怜！不能再拖了，应该送去城里大医院去看，我帮我家里出一份钱，我做外孙的另外出一份钱。”
他三舅母说：“去年送你外公去了镇上医院，也没看出名堂，人生病不就是痛，就是不舒服吗！一个男子汉还象三岁细孩子哭鬼哭菩萨，真是出丑呀！”
大舅说：“是应该送你外公去城里大医院，你二舅也说接外公去城里看病，可只出一个口，说的好听，又没有来接过。你在福建姨妈总是叫我们送去医院，可又没寄钱回来。”
打了一通宵牌刘珍国擦着犯困的眼睛，对弟弟说道：“你别在舅舅面前装好人了！你将来对爸象几个舅舅对外公这样好就很不错啦！人老了得病总会痛的，有些病送大医院就是花几十万照样治不好，照样会痛，那不是白白的浪费钱！”
水莲也在一旁笑道：“人生病总会痛，外公一个大男子汉的怎么还哭起来啦！我一个女的生我大鱼时痛得两天两夜，我都没有大哭大叫！嘿嘿……”
真民说“你们现在觉得好笑，将来你们会有哭的那一天！”
“你怎么拉扯到我们身上来？”刘珍国拉下脸说：“新年大过节的，我做兄长不想多说你，舅舅舅母娘是我们的长辈！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你天光早晨在长辈面前说三道四指手划画脚，没一点礼貌规矩……”
真民本想跟他哥争辩几句，他三舅举起酒杯对他说：“孝敬长辈是应该的，我们那有不想送自己父亲去看病，只是这里面事情有点复杂，我和你大舅跟你二舅还有姨妈几个再商量一下，尽快送你外公去大医院，外甥你对外公这么关心值得表扬，舅舅在这里敬你一杯！”
真民不好再说什么，跟二舅碰了碰杯，喝下一口酒。
饭后，真民去外公屋里辞行，说舅舅他们很快会送他去大医院看病，他外公脸上流露几分艰难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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