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邹天杰没有一丝犹豫地挂掉电话，就像瞬间砍断了两人之间的一切。沉默中，他点了一根烟，想借此尽快缓解自己的心情。
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到自己卧室，换了一套衣服，再到楼下弄了一些水果。当他摆好时，碧儿和莲阿姨刚巧从楼上下来。
“碧儿，过来吃点水果。”邹天杰微笑望着碧儿走向自己。
“好。莲阿姨，要一起吃吗？”碧儿礼貌问着。
莲阿姨含笑着瞧着两人一眼，意味深长笑了笑，说：“不了，谢谢。我还有事情要忙。”说完就出去了。
这时，偌大的大厅，只有两个人。邹天杰递给了碧儿洗干净的苹果，碧儿慢慢地接过，稍低着头，不敢接触邹天杰的注视。
她浅浅一笑，轻声说，“以后，不要这么照顾我……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你这样，我不习惯……”
“照顾我……”邹天杰眼睛闪出一丝悸动。
“你刚才说了，当是自己家人的。你这么做，感觉我像客人一样……怎么当家人啊。”碧儿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小声解释着。
邹天杰抿唇想了一想，忽而一笑，“好，我只是一时想吃水果，顺便把你那份也准备了，可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哈哈！”他随时拿起一个苹果，将笑着咬上一口。
“我……”原来是我想歪了？
“我……”原来是我想歪了？
“傻瓜，开心一点，不要老想一些沉重的事实。我要看到你的笑容，而不是——”他宠溺地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碧儿的脸颊，“绷着一张脸，会影响周围人的心情的。”
她脸色很苍白，但一点不减她的美，反添了几分柔弱，更加惹人怜惜。邹天杰的凝视更为专注。
“嗯，我知道了。”碧儿扬起唇角，露出一抹久违般的笑容。她怎么会忘记这点了呢？她要他开心，不是要他陪着自己难过的。
只要他活得开心、快乐，不管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只是一想到他，想开心地笑起来很艰难。她会努力做到的。
碧儿的心里压力是很大的。要守着邹天杰，就必须对不起风澈。若对得起风澈，便会辜负了邹天杰的。
感情不是施舍，但当一个人无私地为了自己，赔上了自己的一生，你还可以无视吗？还可以认为爱情至上吗？真这样做，她永远也不会快乐的，永远也只会活得内疚和自责当中。
两个人谁也不去碰触残酷的现实。
两人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闲聊着，邹天杰总会说一些笑话逗她开心。“碧儿，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没事了。”
“可是昨天我见你穿着医院的衣服……”邹天杰很担心。
碧儿瞧起来挺好的，笑了笑，“……你看我现在像有事吗？”
他疑惑盯着她一会。“没事就好，我叫莲姨做点吃的给你补一补。哦不，我亲自来，以后我会有很多时间的。”工作已经放下了，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不需要再费神了。
听他这么说，碧儿心中没有愉悦的感觉，他说有很多时间……是不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快死的现实了？
碧儿撇过头去，眨了眨眼，眨掉眼底快冒出来的泪水。很快，她任性地笑了笑，瞅着他说，“杰，我心情不好，刚失恋了，以后你得陪我，逗我开心。”话有点轻松，又很俏皮。
“好！”邹天杰宠溺的目光依旧。
“我会赖着你的，谁叫你那么好欺负……”蓦地，碧儿蹲在邹天杰面前，紧张地抓着他的一只大手，期盼地仰着漂亮的脸颊，“杰，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邹天杰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问道：“什么事？只要是你的，什么事我都会答应的。”
“我们要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好不好？”她不敢直接说，让他去接受治疗，那无疑在挑起他的伤，担心会刺激到他。
“傻瓜，人总是要死的。怎么可能会生活很久呢。”邹天杰若无其事地回答着这个问题。
“可以的！反正在我死之前，你不准死就行了！”碧儿有点激动，一时间脱口而出。
邹天杰微微一愣，她在担心我吗？“人总是会有意外的，这个我可不敢答应。”
“骗子！你刚才明明说，什么事都会答应我的！”碧儿甩开他的手，伤心……转身之际，邹天杰拉住她的手腕，稍微一拉，她即跌入自己怀中。
双臂收紧，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细语，“……就让我抱你一会。”碧儿不敢动，她感觉到他的异常，感觉到他的心跳，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着。
“嗯，以后，请让我呆在你身边……可不可以？”这是心里话，碧儿不想藏着。
“碧儿，这话我也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只是现在听起来没有预期中的喜悦，你知道吗？你这话会让我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期待……然而又会带来很多失望。”他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间，闻着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气息。
霎时，他顿住了，一双白玉般手臂，轻轻环着他的腰间。碧儿轻吻着他的发，搂着他腰间的手紧了一紧，柔声说：“杰，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的，再也不离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眼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而落。
邹天杰怔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一刻他等待了多少年？期待了多久？用了多少青春和生命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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