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思暖毫不犹豫的回答他。
洛少东眸子一紧，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愿在动弹。洛少东觉得自己心头压抑着一把无名的怒火，好像随时都会将他焚毁。
卓思暖一定不知道，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多高兴。
这种高兴是他曾经多么期盼的，他爱的卓思暖为他生一个可爱的宝宝，这就是他想要的未来，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未来。
这种喜悦让他暂时忘却了一切而变得只是喜悦。
可是原来没有，这一切都不过是无情的假象，都不过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恐惧怀上自己的孩子而造成的假象。
洛少东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心里却还是抑制不住的觉得生气。
他甚至不知道，卓思暖的这种恐惧，是源自什么时候的。
他也恨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无力改变，甚至还应该要庆幸，庆幸这个孩子没有到来。
种种情绪的叠加让洛少东变得有些闷闷不乐。
“少东，我们就这样吧。”思暖在洛少东的身边驻足，她的声音轻轻浅浅哀伤袅袅，好像是在用最温柔的方式为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这样胆战心惊却还是不停要面对彼此的生活，不如就这样吧。
习惯是最长久的接受。
而他们，终究会习惯这样全新的身份，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不如，让过往所有的纠缠，就断在这里。
洛少东送思暖回到简愿这儿已经是傍晚。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思暖知道，洛少东一路都在隐忍情绪。她太了解他，所以哪怕单单是从他调转方向盘的手势上，就可以看出他有多生气。
只是思暖不知道洛少东生气的是什么，是这个根本不曾存在的孩子让他失望了，还是她让她失望了。也许都是，也许又都不是。
“卓思暖，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洛少东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清冷，说的轻缓不带一丝的情绪。
思暖忽然想起六年前的那场分离，洛少东歇斯底里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当时她只觉得自己活着再无意义了，可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当初的一切都算不了什么，洛少东愿意对她吼，对她大声说话，那样的他至少还没有对她对生活绝望。
而此刻的洛少东，无奈又无助的样子，让思暖不敢去看他一眼。
洛少东的目光穿透前挡风玻璃，远远的落在远处。
思暖觉得浑身一抖，她悄悄扭头望着他的发线，觉得曾经那样缱绻的弧度，此刻都像是凌厉的风刀一样狠狠的剜着她。
“洛少东，我们是兄妹，低头不见抬头见。让我不见你，我做不到。”思暖淡淡的说。
“卓思暖，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洛少东忽然提高了音调。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思暖抬眸瞪着洛少东。
洛少东许久不说话，最近他们之间的沉默越来越多，让思暖措手不及，好像有些情感，真的在现实面前退潮。
隔阂才是感情最可怕的东西。
“可是，卓思暖。”洛少东低着头，眉毛轻拢在一起。
“可是卓思暖，我不能见到你。”洛少东的声音委屈的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洛少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沉吟了一下，随即抬手一拳狠狠的落在方向盘上，拉长的车鸣声“嘟……”的一声响彻天际。
“我TM一见到你就变得不像自己，我TM一见到你就不难受，你说我TM怎么见你！”
洛少东的低吼声像是一枚炸弹，在思暖的心里彻底的炸开了锅。
她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统统都崩溃了，眼泪像是溃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不，不是。”卓思暖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不，我不能不看到你，不能。你以为我躲了六年回来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呢，我不就是想看到你么我就是想看到你呀！我……”
思暖的声音消弭在洛少东的唇边。
他的大掌是最温暖也是最不可挣脱的束缚，紧紧的阖住她的后脑勺。
他死死的吻她，唇齿磕打之间哪怕鲜血腥甜也不愿意就这样松开她，这好像是他们消弭之前最后的力量，思暖的眼泪滚进他们的唇角，舌尖五味陈杂，可是唯一不变的是彼此熟悉的相依。
深长的吻在一方狭隘的空间久久不息，谁都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
这样淋漓尽致的吻，是属于他们罪恶灵魂最后的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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