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丝夫人突然抬高音量打断了他。
“每次你都拿他当挡箭牌, 说什么是陛下的要求，不能拒绝...难道真的不能拒绝吗？不是你不想拒绝？”
珍妮丝夫人也不管贝拉是不是还在旁边，当场和乔伊斯公爵在马车内对峙了起来。
她定定的看着乔伊斯公爵, 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贝拉很强，过去是我误会了。”
在他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贝拉却能以一己之力打败黑袍人。
这件事让乔伊斯公爵意识到, 也许他对贝拉的偏见真的很严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国王说动。
见乔伊斯公爵只给出了这个回答, 珍妮丝夫人勾勾唇角, 一字一顿的给出了最后一击。
“你真的, 有把贝拉当你的女儿吗？”
“我怎么没有！”
珍妮丝夫人抓他的痛脚抓得很准, 她的话还没说完, 乔伊斯公爵就差点跳了起来。
注意到了贝拉的视线, 乔伊斯公爵猛地转过头去, 声音颤抖的对贝拉说。
“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也是你唯一的女儿。”珍妮丝夫人在一边凉凉的补上一句，“可惜，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你的国家。”
乔伊斯公爵很想说这能比吗, 但他知道要是真这么说了只会让妻子更生气, 说不定还会让女儿对他失望, 最后嗫嚅了半天, 只说出一句：“我是为了咱们的家。”
“你这分明是为了别人的家。”珍妮丝夫人扯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为了其他人，自愿牺牲掉自己的孩子，你这个大公当得是挺称职的, 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我没有。”
面对妻子的多疑, 乔伊斯公爵只觉得身心俱疲。
想要守护自己的国家, 难道不对吗？
就算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也不是他想要的啊。
乔伊斯公爵想在贝拉那得到认同，但他没想到的是，贝拉迟疑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这是询问，还是通知？”
一番思量后，贝拉还是决定先问清楚。
“自、自然是询问。”
乔伊斯公爵没什么底气的说道，换得珍妮丝夫人一声毫不留情面的嘲笑。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不过她还是给贝拉面子的，听她喊了声母亲，被按住了手的珍妮丝夫人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所以我是可以做选择的吗？”贝拉看向乔伊斯公爵问道，“若是我不愿意，那会怎样？”
乔伊斯公爵张张嘴，支吾了半天都没能回答出一句完整的话。
珍妮丝夫人又是一声冷笑。
“巴比特啊巴比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当个合格的父亲。”
“我什么时候不是了！”
乔伊斯公爵憋红了脸，一半燥一半气，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贝拉不得不接下和事佬的工作。
“我答应，但有个条件。”
“什么时候都不是！”
只不过这次珍妮丝夫人并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反过来压住了贝拉的手，就和乔伊斯公爵怼了起来。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让贝拉一直住在乡下不接回来，到底是为了保护贝尔，还是更方便你们操控她！”
乔伊斯公爵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能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珍妮丝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真是傻，居然信了你的鬼话，说什么只有呆在卡隆村贝尔才能平安长大...如果亚圣格斯这么危险的话，为什么你没有事？”
“既然你能护得住自己，为什么护不住贝尔？”
当蒙住了双眼的爱意开始散去，珍妮丝夫人终于能更加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一切。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看向丈夫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陌生。
“为什么偏偏是贝尔？”
“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女儿...”
终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珍妮丝夫人却一点也没有轻松下来。
她用满是悲哀与心疼的眼神看向了贝拉，没一会她的眼前就蒙上了一层雾水，转眼又化作泪珠顺着脸庞落下。
“要是你没有回来就好了。”她摸着贝拉的脸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傻啊，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珍妮丝？！”
听到前面这句，贝拉还以为母亲是在怨自己擅自离开卡隆村。
可听到后面，她就意识到母亲说的是西国之行。
“您不想我回来吗？”贝拉有些无措。
珍妮丝夫人低低的轻笑一声，反问：“离开不好吗？”
“珍妮丝！”
乔伊斯公爵越发坐不住了，但珍妮丝夫人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个从来没有给过你温暖，反倒一直在利用你的家，离开不好吗？”
乔伊斯公爵胸口一闷，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了车夫试探的声音。
“大人，夫人，小姐，到公爵府了。”
珍妮丝夫人收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推开车门带着贝拉走了下去，完全没去管后头一脸狼狈的乔伊斯公爵。
“珍妮丝！”
乔伊斯公爵没忍住又喊了一声，但前面的人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就连贝拉想回头看他，也被珍妮丝夫人拦住了。
“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珍妮丝夫人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和往常无异。
“不要害怕，也不要让步，我保证，这次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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